那妇人见了，气焰更加高涨，戳指指着王欣，扯着嗓门嘶吼：“我的珠儿，我的珠儿，你就这么被这披着神医外皮的狗屁大夫给害死了啊……”
王欣又仔细看了那妇人一眼，发现不认识。
她满头雾水地问道：“这位妇人，谁都知道，我收住的一号院和二号院，自我接手后，确实无一例病人死亡。请问，你所说的被我害死的这个珠儿，是哪位？几时入院？几号病床？又是几时没的？”
那妇人一噎，但立马又挺起胸膛，像一只高仰着头的斗鸡，“我的珠儿清清白白的一个姑娘，过完年眼看就要成亲了，怎么能住到鱼龙混杂的隔离区去？当然是隔离在府里她自己的院子中。”
说到这里，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她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里，“我让身边的管事嬷嬷前后跑了十几趟，想请你过来给我珠儿诊治，都请不动你，我的珠儿，就是被你给害死的！”
说到最后，她伸手指着王欣，双目燃烧着熊熊的怒火，掌心都被掐出的血染红了。
席上不少女子都进过隔离区，这一下，那妇人直接犯了众怒。
李二少夫人矮了辈份，不好直接与她对上，直气得掉眼泪。
同样在一号院住过的赵夫人却不是个好欺负的，直接沉下脸，呛声质问道：“李大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住到隔离区就不清白了？整座院子里都住着女子，进出院门都有专人把守，你想往人身上泼脏水，也得先摸清楚情况！”
紧挨着李知州桌案的另一边席上一位夫人冷声道：“自己思想迂腐，生生耽误了孩子，现在把锅往别人身上甩，你还要不要脸？”
李大夫人被戳中了痛脚，一下跳起来，不管不顾地开骂：“那院子里什么阿猫阿狗都收，谁知道那院子里此前住过什么人，那病床上以前睡过谁？那……”
这话一出，满室寂静。
在座就有一号院和二号院的主人。
知道商人地位低，但像这样当面被贬低到尘埃里，这不是把他们的脸皮扔在地上摩擦吗？
在座每一个人都脸色难看起来。
疫病一起，每家每户都或多或少被牵涉波及到了。
李大夫人惹了众怒而不自知，还自以为捏住了大家的把柄，得意道：“看，被我说中了吧……”
王欣面色淡淡地看着眼前的闹剧。
她进了隔离区，就知道这样的事情少不了。
哪里都有一些自以为是的特权阶级。
所以提前吩咐了苍舒和院中的管事婆子，隔离区外的请诊，一概回绝，不要报到她面前，没空！
所以，这个珠儿，就是这样被“她”害死了？
可笑！
王欣淡淡开口，声音清冷，与她那精致的娃娃脸形成极大的反差：“李大夫人，你每天与这么多阿猫阿狗，一同呼吸这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气，吃不知经过多少人种出并经手的食物，穿不知经过多少人拿过的衣料，你早就不清白了。不如趁早捂住口鼻，学那仙人辟谷，飞升成仙如何？”
李大夫人：“……”
她一下哑了声，面色阵红阵白，犹如调色盘般变幻不停。
“啪啪啪……”
座中有不少人相继鼓掌。
王欣斜睨了李大夫人一眼，继续道：“慢说你请我看诊的事没被传到我耳中，就是传到了，你让我放着隔离区一千多号病人不管，去单单给你女儿一人看诊，你得是有多大的脸？”
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慢条斯理地继续怼：“愚蠢，迂腐，自大，自私！脑子进水了就多晒晒太阳，顺便把你那发霉的见不得光的龌龊心思也翻出来风干一下，免得将来去了地下，阎王爷都嫌你阴！”
说着站起身，拉起身边的小歌儿，一步一步向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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