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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第 209 章(1 / 1)

209

本是各家各户炊烟袅袅的黄昏时分。

广州府一处宅子中,柔和的夕阳中,几辆马车却急急地出了宅子,驶过静谧的青石路,碾过青砖缝隙中初春生嫩的绿苔,一路朝出城的方向去。

离京一年有余,这是永嘉第一次回京。

整个大梁最繁华的皇城,人人向往不已的地方,在永嘉的心里,却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笼子。她被关了几十年,进退不得,似一尊泥菩萨,做大梁皇室的永嘉长公主,做陆勤的国公夫人菩萨无欲无求,更不可有爱恨。

她从未抱怨过,她是公主,这是她不可推脱的责任和义务,她唯一一次的失态,是在陆勤面前。

那是她最后一次见他。她第一次把内心的情绪,宣之于口,她把他们相敬如宾的假象彻底撕破。永嘉一直很少去回忆那天的事,可坐在马车里,她的脑海里,却不由得一遍遍浮起那日的画面。

她说出那句话后,陆勤一瞬间灰败的脸色。

无坚不摧的男人,竟然也会被刺痛伤害,可明明是他先放弃了他们的感情,也是他选择了权势地位,先放手的那个人并不是她,陆勤凭什么做出一副被辜负了的模样现在他就这么死了,这算什么,报复她吗

他凭什么就这么死了,把一切都抛给她就这么一走了之,这算什么

永嘉闭上眼,一言不发地靠着车厢。杨嬷嬷似乎低声同外头说话,她也没有在意。

“公主。”杨嬷嬷低声叫了她一声。

永嘉才睁开眼睛,垂眸轻轻地道,“怎么了”

“护卫问,快天黑了,是不是要找个客栈休息一晚,明早再赶路”

“不用。”永嘉轻声道,“继续走。”她的声音轻飘飘的,飘忽不定般,“尽快回京。”

杨嬷嬷应下,撩开帘子朝外吩咐。

几日后,马车已经出了广州府了。不分昼夜的赶路,对习惯了这般做派的护卫而言,不算什么,对永嘉这般的女子,却很难熬,她一惯觉浅,离京后才好些,如今伴着马蹄声,她夜里几乎很难入睡。至于吃食,赶路准备的都是便于储存的干粮,干巴冷硬,难以下咽。

杨嬷嬷自己倒还能忍,可见永嘉如此,却十分心疼,忍不住道,“奴婢去烧些热水来给您泡着吃吧,好歹能咽得下去些也耽误不了多少功夫的。您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啊”

永嘉摇摇头,拒绝了嬷嬷的好意,她低下头,用力咬下一口馕饼,艰难咀嚼后,努力地咽下去。可即便她很努力了,粗糙干硬的馕饼,依旧堵在喉咙口,不上不下的。

倒是杨嬷嬷实在不落忍,跑去跟护卫取经,回来跟永嘉道,“您不要急着咽。这饼子是越嚼越干的,生咽下去,连嗓子也要划破了。您先慢慢地咬一口,喝口水,叫它在舌上润一会儿,等它慢慢地软了,再往下咽,就没那样难受了。”

永嘉学着杨嬷嬷的方法,才终于好受了些。

杨嬷嬷在一旁看着,忍不住道,“这法子倒真是好使,果是行军惯了的,知晓这样许多”

永嘉微微一怔,她抬起眼,“嬷嬷,行军打仗就吃这些吗”

杨嬷嬷点头,“不打仗的时候还好,营地里架起几个大锅,还能吃些热乎的。真打起仗来的时候,自然就顾不上了,一人发几个馕饼,至多再煮些野菜汤要是没水源的地方,就只能放嘴里抿软了再咽。”

永嘉沉默地听着,缓缓垂下眼,没有作声。

这样的日子,是她从未经历过的,她自幼长在宫里,衣食无忧,也没人敢给她吃馕饼和野菜。她一直知道,自己享受了公主的尊荣,所以她不能也不应该拒绝这个身份赋予的责任和重担。

那卫国公府呢卫国公府的权势,其实也并非皇室给的,是一代代用命换来的。

边陲清苦,打仗也很苦,甚至可能死就死了,没人愿意去的。

临近傍晚时分,开始下雨了,眼看着要入夜,又要下雨,护卫自是不敢再赶路,永嘉也没有为难他们,点头答应了。一行人在附近小镇的客栈落脚。

客栈很小,只一对父女看着,房间倒还收拾得整齐,只是杨嬷嬷也并不放心,还是亲自收拾了一遍。此番永嘉出行,带来的那些丫鬟都留在了广州府,身边只有她伺候,杨嬷嬷便格外上心仔细,关紧了门窗,才道“这客栈简陋,公主忍一忍。”

永嘉轻轻摇头,朝她道,“你也累了好几日了,别守夜了,去歇息吧。”

杨嬷嬷本不想答应,但永嘉不点头,她便也只好应了,关门出去。

屋里灭了灯,四周都很寂静,只有屋外瓦檐雨水落下的声响。被褥有些许的潮气,但这已经是这七八日来最好的条件了,永嘉也不比以前娇气,闭上眼,很快地便睡过去了。

半夜,她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杨嬷嬷披着外袍,匆匆忙忙端着蜡烛进来,烛火在一片黑暗中格外晃眼,永嘉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眼睛有些刺痛,她低声问,“怎么了”

杨嬷嬷急急忙忙过来,递过来一封信,道,“是京中的信。送信的护卫去了广州府,同咱们错过了,一路追赶,今日才赶到这里。说是急信,是陛下命他送来的。”

永嘉听得心里猛地一跳,手指下意识地捏紧了。

她抬手抓过那信,拆开取出其中的信纸,在昏黄的烛火下,飞快扫过那一行行的小字,她看得太认真,以至于指尖将那宣纸捏得起了褶皱,她也没有察觉。

满脑子只有一句话。

陆勤他没死

永嘉身子一软,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没有了。杨嬷嬷见她神情恍如大悲大喜,连那宣纸都被她捏得破了角,她伺候公主多时,何曾见她这般失态过,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叫了她一声,“公主”

永嘉听到有人叫自己,下意识地抬头。

杨嬷嬷却分明见她眸中似有湿润,正想开口,却又发现永嘉的鼻尖脸颊皆是一阵薄红,不由得紧忙伸手去摸,果是滚烫的,便也顾不上问这问那了,急急忙忙地道,“公主,您发热了快躺下,奴婢叫人去请大夫来”

说罢,便急匆匆地跑出去叫人了。

永嘉这一病,便耽误了几日,但既然陆勤未死,她便也无需赶路了。一行人都在客栈停了下来,杨嬷嬷不放心旁人,一日三餐都是她借客栈的厨房,自己做了再送来。

杨嬷嬷端着碗细面进了门,面揉得很细,细如发丝,煮得很软。鸡汤做的汤底,嫩嫩的葱段,还加了香菇肉沫的浇头。

她端到桌上,过来请永嘉,“公主尝尝合不合胃口您这几日稍好些了,大夫说,沾点荤腥也无妨的。”

说着,便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永嘉,怕她要拒绝。虽说卫国公出事,可公主与他和离了,按说是不必给他守的,无亲无故的,做什么要替他守匆匆忙忙赶路,还弄得生了病。

当然,这话她也并不敢说出来,卫国公怎么也是战死沙场,是个英雄豪杰。

永嘉倒是没有说什么,挑起一筷子细面尝了口,笑着道好吃。

吃过面,杨嬷嬷收走碗筷,过了会儿回来问,“公主,护卫在问,咱们哪日动身他们好提前准备”

其实杨嬷嬷并不想问,她巴不得公主多住些日子,最好不回去了,可又怕误了主子的事,便还是替护卫开了口。

永嘉听得一怔,垂眸。

那日二郎信中,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她了。他打算亲征,彻底平定北地边陲,为此准备了整整一年多,但朝中朝臣不愿意打仗,更不可能轻易同意他出征宣府。父子二人商议之后,便布下了这个局。蒙古派军骚扰宣府确有其事,不过只是小打小闹,打算和从前那样过来烧杀掳掠一番。陆勤借此机会,设计了这一切。生父身死,二郎身为人子,怒而亲征,哪怕是朝臣也没理由阻拦。

二郎登基后,便暗中部署北伐,积蓄力量。如今天时地利人和,朝中定会尽全力支援后方,父子二人合力,此战胜的几率远大于败。

时至今日,永嘉才真正地意识到,当初宣帝为何要选二郎做皇帝。他没有子嗣,只是其中一个理由,只有镇守边关九镇的国公与皇室一条心,才可能真正灭了边境这巨大的威胁。大梁皇室数代都没有做成的事,父子二人要去做了。

永嘉轻轻抬眼,道,“过几日便动身。”

她是大梁的公主,她要看着他们完成她先祖的夙愿。更何况,二郎不在,她更要帮他照看着他的妻儿。

公主不能披甲上阵,但即便如此,她也不能舍弃责任,自顾自地游山玩水。

她要回去。

永嘉到京城时,已经是两个月后了,陆则已经御驾亲征,朝中政务由内阁与陆三爷及他背后的陆家一族代为处理。陆家如今是皇亲国戚,陆三爷从前不大起眼,如今被陆则提拔起来,慢慢地便显出本事来了。

他是那种温文儒雅的性子,为人并不强势,四平八稳,却岿然不动。朝中近一年还背地里给他取了个“笑面虎”的诨称。

但恰恰是他这样的性子,陆氏一族在他的带领下,倒是能与内阁和平相处,诸事都有商有量的,即便偶有争执,也很快被他和张元压下。

永嘉离京前,多次拒绝儿子儿媳邀她入宫的请求,但这一次,她自己主动住进了宫里。二郎的后宫就阿芙一个皇后,倒也很清静,永嘉每日便陪孙儿玩,小家伙长大了些,逗起来格外的有趣。

前线的消息时时才传回,这和以前截然不同,从前卫国公府与皇室有嫌隙,卫国公府觉得皇室什么都不给,只想着如何消耗他们的力量,皇室则觉得卫国公府好战自大,是个极大的威胁,两方彼此不对付,消息也姗姗来迟,甚至有故意隐瞒拖延的时候。

如今却不一样了,上下一心。

随着一个个喜讯的传回,朝中的气氛也逐渐变了。从前朝臣觉得与蒙古斗了多年,都没个结果,何必浪费力气去攻打,劳民伤财,何苦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可现在竟真有大胜的趋势,便都跟着激动起来了。

谁不恨这群虎视眈眈想要踏足中原大地、时不时在边境烧杀掳掠的鞑虏

这一次北伐,从初春打到秋末,初冬的时候,大捷的消息终于传回了京城。

帝王之师,一路打到了漠北,蒙古人的老巢,被搅了个天翻地覆,可汗等人被生擒。陆则并未在漠北逗留太久,命人留下处理相关事宜,便班师回朝了。他毕竟是皇帝,离京太久始终不利于稳定。

皇帝从漠北动身,帝王之师入宣府边境,还有十几里远的地方,便有百姓前来迎接。从前他们畏惧鞑子,从不敢迈过边境,但即便如此,他们也会越过边境,杀他们的男人、抢他们的粮食、欺辱他们的女人。夜里听到马蹄声,都会猛地惊醒。

可现在,这一切都过去了,他们的皇帝御驾亲征,生擒了蒙古人的皇帝,那些鞑子犹如丧家之犬,朝更北的地方逃了,他们再不必担惊受怕了。

不用打仗了,他们的父亲、他们的母亲、他们的儿女、他们的男人、他们的女人,都不用死了。

百姓一路送到很远,呼声震天,闻者无不落泪。就连那些跟着皇帝从京中来的将士,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汉子,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行军队伍一辆不起眼的蓝色马车里,陆勤便一身常服地团坐其中,听着外面的喧哗和欢呼声,他并未挑起帘子去看。

这世上已经没有卫国公了。

这边关九镇的百姓,也不再需要卫国公了。

陆勤闭上眼,靠着车厢,在马车轻轻的晃动中,生平第一次觉得如此轻松。压在他肩上的责任,边陲的太平、百姓的期许、家族的安危,一切一切压得他日日夜夜不敢稍有松懈的担子,终于消失了。

耳边欢呼声渐渐模糊,陆勤浑身乏得没有一丝力气,他太累了,不是身体,是心里,以至于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下,他渐渐地睡着了。

入睡前,他似乎看见了,一个女子在桃树下抚琴。

她被他的声音惊动,惊慌失措的回头,小鹿似的清澈眼眸有些慌乱,她踟蹰地站起来,轻声问他,“你是谁”

他回她,“我是陆勤。”

女子似乎听过他的名字,面上的慌乱淡去了些。她似乎觉得堂堂公主这般模样有些失态,微微端了面色,便立即像个身份高贵的公主了,只是耳垂面颊还残留一丝微红,她轻轻点头,“陆勤我听说过你,你是卫世子。你随你父亲出征宣府,才打了胜仗回来。父皇一定会嘉赏你的。”

嘉赏陆勤听得有些想笑,皇帝巴不得他死在宣府,又怎么会真心实意嘉赏。可看着她,他那些讽刺的话,便又说不出了。

他明明最厌恶这些养尊处优的皇室中人,可对着她望着他的眼睛,那些难听讽刺的话,却一句也说不出。

年前,皇帝终于回了京城。张元本想着,皇帝刚刚回宫,怕是立即就要召见他的,正等着人来传话,都快坐得睡着了,也没见皇帝派人来,终于按捺不住去问。

高思云满心无奈,皇帝一回宫,第一件事便是去寻皇后了,只是这话自然不能说,倒显得皇帝多么昏庸好色一般,只一脸正色地道,“陛下行军数月,身子疲乏,已经歇下了。要奴才替您通传一声吗陛下刚歇下不久,怕也没有睡沉。”

张元听了这话,不由得反思。实在是皇帝平日里生龙活虎,连御驾亲征都敢,他都忘了皇帝也有累的时候,还有些愧疚,忙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陛下是该好生歇息一番,是我疏忽了。”

殊不知此时他心里英明神武的皇帝,正在太和宫抱着皇后腻歪,连儿子都被皇帝丢去祖母永嘉公主处了。

永嘉抱着孙儿,颠了颠孩子,忍不住笑道,“元哥儿今夜怕是要和祖母睡了”

元哥儿倒是不闹,乖乖地喊祖母,小脸板着,声音却糯糯的,把永嘉一颗心都叫软了。

翌日,皇帝携皇后过来给她请安,一夜未见母亲的元哥儿很快朝母亲伸手,阿芙接过孩子,留母子二人说话。

陆则抬手屏退下人,看母亲面色柔和,关切地问他是否受伤,他一一答了,沉默片刻,才道,“母亲,您想见见他吗”

永嘉沉默了很久,缓缓地摇头,“不必了。”

相见不如不见,见了又能如何,不过平添烦忧罢了。她知道他还活着,她替他高兴,却不会再想见他了。

陆则临走时,永嘉叫住了他,轻声道,“你若见到他,便替我带句话。我感激他为大梁这数十年的付出,望他日后诸事顺遂好好活着。”

永嘉没有在京城久留,过了年,她再一次离开了京城,这一次,她仍旧朝南走。一年多的时间,她去过贵州的思南府,跟着当地农户摘荔枝,也去了云南的临安府和大理府走过的地方多了,自也有遇到危险的时候,一次跟着农户穿山越岭的时候,遇上了瘴气,险些死在那崇山峻岭中。护卫拼死将她背出来,杨嬷嬷抱着她哭得眼睛都红了,只很无奈地答应杨嬷嬷,“我再不去这样危险的地方了。”

杨嬷嬷才止住了泪,擦干泪给她喂药。

永嘉吃着药,想起背自己出来的那护卫,瘴气太浓,她并未看清背她的是哪个护卫,只能问杨嬷嬷,“那个救我出来的护卫怎么样了”

杨嬷嬷道,“奴婢急坏了,还真没瞧见。奴婢去问问。”

杨嬷嬷去问了后,带了一个护卫进来。是她眼生的,永嘉重赏了他,她怕耽误了这些护卫,几乎每年都换新的,原来的那些就让他们回京。

护卫谢过她,便转身出去了。永嘉低头的时候,护卫的背影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很快便消失不见了,只永嘉心里却莫名有些怪异,但一时又想不起哪里奇怪,过几日,便也把这事给忘了。

这事终究还是叫二郎夫妇知晓了,帝后二人写信来,苦劝她不要在南边了。恰好永嘉也把南边逛了个遍了,也不想叫人担心她,便回信答应下来,打算朝北走。

原本的目的地不是边陲,行至半途,遇见同行的商人去太白山附近采买山珍,那商人出门竟带着妻子,那妇人笑眯眯与永嘉聊天,说起太白山,便道,“从前此处附近遭鞑子侵扰,虽知那里的东西好,可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也是不敢去的。如今却不一样了,那鞑子的皇帝都被咱们陛下捉了,哪还敢放肆且朝廷也鼓励商人朝北走,那边人日子不好过麽,都想着多攒点银子”

永嘉听那妇人说了许多,如今太白山附近已经浑然变了模样,从前的穷苦之地,如今也日益繁华了。她想了一整夜,第二日便决定去太白山了。

到时正是冬天,太白山一年有九个月是积雪的。商人习以为常,带上妻子动身,永嘉自是跟着他们同行,有熟悉的人带路,自是最好的。

哪知马车刚走到半途,忽的地动山摇,马车倾斜,永嘉从马车中爬出来,就听那商人朝众人大喊,“赶上雪流沙了,快找树抱住,越粗越好,抱死了,千万别松开”

话音刚落,便见山上不断有厚厚的雪块砸下来,众人很快被砸得四处散开,永嘉想起方才那商人的话,朝旁边的大树跑,没跑两步,身后便有厚重的雪块压下来,她来不及反应,被一股力量拉了出去,一只有力的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她被带着往旁边滚。

永嘉抬头,茫茫的雪里,看不清那人的面容,她只能用力抱住他的腰,怕被雪冲散。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若是只有她一人,就是侥幸没被雪压死了,也走不出这雪山的,多一个人,至少能彼此帮衬着。

四周雪泥四溅,永嘉大声朝男人道,“找树不能被冲下去”

男人没有作声,永嘉还以为他没听见,正想再喊一遍,却见男人看准了一处,猛地用力,一只手臂死死抓住了树干,那树干太粗,手掌握不住,他便死死扣进树干,浑身猛地一个施力,她便被他带着来到了那松树边。

永嘉忙牢牢抱住那树,男人一手抱树,一手死死掐着她的腰,把她牢牢固定在他的怀里。雪块还在往下砸,砸下来的雪,则如泥沙一样,汹涌朝下,恨不能把人冲进悬崖下,吞噬这世间万物一样。

永嘉在外几年,都未曾真正遇到过这样的危险,哪怕是上次在岭南遇到瘴气,也只是昏迷过去,并未真正目睹危险这样近在咫尺。

世间万物仿佛都被吞噬了一般,永嘉不由得有些害怕,她不自觉地想要依靠身旁人,男人用下巴抵着她的头,声音沙哑,“别怕,我在。”

不知为何,永嘉竟真的没那样怕了。

她闭上眼睛,等待这场灾难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奔涌而下的雪浪终于结束了。四周一切变得寂静,远处传来护卫寻她的声音。

陆勤很不想松手,可也知道自己不得不松手,永嘉不想见他。他低头,唇轻轻地拂过怀里的发,很轻的一个吻,手便松开了,他既希望永嘉睁眼看他,又怕她睁眼,可永嘉也并未抬头。

陆勤松手,朝后退了一步,闭了闭眼,狠心要走,却听到永嘉的声音。

“陆勤。”

陆勤浑身僵住,猛地回头。

一片狼藉的雪山里,永嘉站在松树下,如当年初见时站在桃树下那样,叫了他的名字。

最开始的公主和世子,后来的长公主与卫国公,到如今,这世上只有陆勤和永嘉。

作者有话要说番外也完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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