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劳逸结合……”
“高压下反倒没有灵感。”
“也容易让自己失了平常心。”
“本来能画好的也画不好了……”
唐老苦口婆心。
“但这孩子却一直说来不及……”
“我不知道……”
是来不及孩子妈妈的生日吗？
只是再问孩子就一声不吭了。
……
唐老很气闷也很无奈。
这孩子什么都不肯说，让他连关心都不知道放在何处……
……
“这孩子最近的胃口也不好……”
唐老一脸忧心的看着自己的孙女。
“我不知道……”
“我很担心……”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唐老也曾安慰自己，离孩子妈妈的生日也没有几天了……
也许到了那天，一切就都水落石出了。
一切就都恢复正常了。
可是……
不行。
老人的心在不安的跳动。
他没有办法让自己坦然的熟视无睹一些让自己无法释怀的异常。
他做不到……
反倒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愈发的寝食难安。
要不是孙女拒绝，他都想一直守着孙女了。
即使他什么都不知道。
但只要他一直陪在孙女的身边……
情况再糟也不会糟糕到哪里去…
是吗？
……
唐老满眼期冀的看着蒋老。
嘴唇蠕动了几下，“老蒋。”
这是他向来对蒋老的称呼。
蒋老也是叫他老唐。
他就是有些犹豫，此时自己有求于人，是不是要唤人家一声大师？
但他出于心里的别扭又有些叫不出口。
算了。
突然换了称呼多奇怪？
还是继续叫老蒋好了。
……
“你有什么发现吗？”
唐老无意识的屏住呼吸。
……
蒋老抬眼四顾。
“我看看……”
其实他从进屋子的第一时间就大致查看了整间屋子。
没有什么发现。
但他的心里隐约有些异动。
好像……
这间屋子里的确是…有着什么的……
……
蒋老在屋子里缓缓踱步。
他从不轻视自己身上的任何一点感觉。
也相信自己这么多年来与妖怪打交道下来所磨炼出来的一些类似于直觉的反应。
……
闻言，又见状，唐老紧张的咽下了自己要出口的话。
他的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捏在一起。
满心焦急、目光殷切的看着不紧不慢的蒋老。
……
蒋老最后来到了孩子的身边。
孩子的手里紧紧抓着铅笔。
勾勒出紧绷而凌乱的线条。
黑白的颜色更显出了几分沉郁。
……
老实说，看着孩子笔下的画，蒋老感受不到一点孩子对画的喜爱。
可若不是喜爱的话，孩子为什么要像是被强迫了一样一遍遍画着？
强迫……
蒋老脑中灵光一闪。
没错！
孩子现在这样紧皱着眉头的的样子不正像是被强迫了的样子吗？
……
问题是……
若是他没有猜错的话……
是谁强迫了孩子？
是孩子自己？
还是另有其人？
或者……
另有……其妖？
……
虽然若是真有妖怪参与其中，蒋老不太明白这只妖怪的用意？
逼迫孩子画画？
为什么？
……
蒋老微微摇头。
此刻想这些还为时过早。
连是不是有妖怪参与其中他都不知道……
更遑论妖怪的目的？
……
而且……
要是真的有妖怪，他不相信逼迫孩子画画是妖怪的目的。
他是不像师弟……
对妖怪全然的憎恶。
却也不会真的把妖怪想得天真无邪。
孩子明显状态不好。
不。
是很糟糕。
……
蒋老不是初出社会的菜鸟。
也不是对妖怪带有滤镜的幻想家。
妖怪有好有坏。
但基本上，对人类造成了不好的影响的都是坏妖怪。
它们所求的……
可不仅仅只是孩子画画。
……
蒋老凑近孩子。
现在最重要的是确认……
孩子的异常是不是跟妖怪有关？
……
这下孩子总算是发现了有人靠近她。
还是一个陌生人。
孩子吓得脸色惨白。
张开的嘴巴没有发出声音。
……
蒋老略微后退了一些。
他看向唐老。
唐老会意的上前。
“糖糖，是爷爷。”
唐老伸手轻轻按了按孩子的肩膀。
察觉到手下清楚的颤抖，唐老揽住孩子的肩膀。
“没事。”
“这位是爷爷的朋友。”
“你叫他蒋爷爷好了。”
……
爷爷的出现让孩子一下子找到了依靠。
孩子下意识的贴近爷爷。
小手紧紧拽住爷爷的衣服。
一脸的紧张、慌乱还有几分茫然。
……
“糖糖。”
蒋老低头，嘴角扯出笑容。
总觉得一会不见，这孩子……
愈发的苍白了。
蒋老揽住孩子肩膀的手收紧。
下一秒，蒋老皱了皱眉头。
太瘦了。
“蒋爷爷是很厉害的人。”
唐老希望他听来的那些说法都是真的。
人他请来了。
在有结果前，他都会相信蒋老。
“爷爷特意拜托蒋爷爷过来看看糖糖。”
“糖糖有什么事不好跟爷爷说，可以跟蒋爷爷说。”
……
孩子转头看了看爷爷。
又抬头看向对面陌生的爷爷。
……
“蒋爷爷……”
孩子的声音轻微而细弱。
若不是两位老人关注着孩子的一举一动，真有可能错过孩子的声音。
……
“哎。”
蒋老笑着应道。
“糖糖。”
蒋老试探的问道，“最近有没有认识新的朋友？”
不是。
蒋老摇头。
“也许不是朋友。”
“是最近第一次遇到的家伙？”
“对方是不是让糖糖觉得讨厌甚至害怕？”
……
蒋老问得太有针对性了……
孩子的表情顿时没有绷住。
泄露了蛛丝马迹。
……
蒋老心下了然。
看来他的方向没错。
蒋老愈发放缓了语调。
“糖糖可以把它介绍给蒋爷爷认识吗？”
……
唐老看看孙女，又看看蒋老。
他张了张嘴巴。
最终还是抿紧了嘴巴。
他的心提起。
似乎……
蒋老已经有发现了？
他心里一喜。
又担心自己会错意……
一时间，唐老的心里颇有几分冰火两重天的煎熬。
……
“好吗？”
蒋老蹲下身子。
与孩子的眼睛平视。
这样可以更加直接的传达他的情绪。
也让孩子的情绪在他的面前无所遁形。
……
蒋老没有在孩子的屋子里发现妖怪的踪迹。
只是多年与妖怪打交道培养出来的直觉告诉他……